20年测量工作生涯片段




三局 武克顺口述 武晓军执笔


  1953年9月,我从山西省平遥中学毕业后,分配到山西工矿研究所勘探室(三局前身)从事测绘工作。

我们是三局最早的测量人

  刚刚分配到勘探室,地质知识几乎为零,一切都要从头学起。从1953年10月到1954年3月,先后师从三位先生学习测量和绘图技术,让我受益最大的是王季登和张树森两位先生。

  王季登先生解放前就搞了很多年测量工作,解放后留在工矿研究所继续从事他的专业,直到1968年去世。王先生在从事野外测量工作的同时,也担任新职工的培训教师,培养了大批优秀测量人才。我们作为解放后第一批到工矿研究所工作的新职工,就是一直跟随他学习测量技术。王先生教学十分严格,也十分耐心,对每个学员都要手把手地教授。在他的严格要求下,我们都打下了比较坚实的知识基础。

  另一位先生张树森,当时已经60多岁了,可还是坚持和我们一起上山出野外,教授我们野外实践知识。由于身体不好,腿脚不灵便,他上山下山都是我搀扶着,他那种老当益壮、愈老弥坚的精神深深教育了我。地质行业艰苦,这是出了名的,等到学成出队时,同期和我分来的10名学生,就只剩下了六七人,有的人就是因为害怕艰苦,临时打了退堂鼓。

  经过半年的培训,我们这批学员要出师了,等待我们的第一个测验,不是考卷,而是一次野外测量任务。1954年3月,在王季登先生的带领下,我们到辛置煤矿做调查工作。全队近20人,除王先生外,全是新职工。这次任务是在辛置煤矿的一个河滩里做支线测量,主要手段是使用三角网,再做测图。野外工作一直进行了七八个月,直到12月份钻探队上来,我们才收队回到太原。

最难忘的一次遇险

  1955年,测量队开赴晋东南的平顺、新城等地为长钢找矿,我也遇到了生平最危险的一次经历。

  危险发生在我们从平顺前往新城的路上。那个年代,还没有条件用汽车拉东西,我们雇了几匹骡子驮着仪器设备早早就出发了。紧赶慢赶,走到平顺与河南交界处的玉峡关时,天色已近傍晚。攀到龙虎山顶,大家商量了一下,决定先翻过山,晚上住到山脚下的合间村去。从玉峡关下来一路上都是青石台阶,平时倒也好走,可是这个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,山路湿滑,十分危险。我当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给大家开道,一边走,一边和身后的同志说着话。

  队伍走了七八里,到了一处悬崖边上,我一边往前走,一边还回头告诉后面的人小心。不料,就在转身说话的当口,我脚下一滑,身体失去了平衡,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,身后的队员们还没反应过来,我就摔下了悬崖。也是命不该绝,求生的本能让我死死攥住了手里的缰绳,另一只胳膊不停胡乱挥舞,猛地抱住了长在悬崖边上的一颗矮矮的酸枣。这一下,硬是把已经掉出了悬崖的半个身子稳住了。同事们从后面冲了过来,七手八脚把我拉了上来。赶到驻地,就着油灯看了看我身上的伤口,胸前、胳膊被酸枣刺扎得遍体鳞伤,只是当时过于紧张居然没有感觉到疼痛。就这样,我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又回来了。

入党的曲折经过

  1956年初,我被确定为12级技术员,工资一个月60块零5分钱。由于我勤奋好学、踏实肯干,又不怕吃苦,什么事情都抢着做,思想上也很早就要求进步,特别是1955年接连几件事情,我的表现都比较好,得到了大家认可,组织上考虑发展我入党。这是我人生的一件大事,也是一件好事。俗话说,好事多磨,我的入党过程就是这样。在那个政治为纲的年代,入党问题上容不得有半点瑕疵。

  组织对我审查的时候,接到了一封来信,说我早年可能参加过阎锡山的童子军。童子军是解放前国民政府在全国提倡和推广的儿童军事组织。在山西,军阀阎锡山借组建童子军发展自己的势力,在全省各个地方硬性要求学生参加,很多小学的学生都是稀里糊涂参加进去,当时我所在的学校就是这样,还专门搞了一个仪式。因为这个情况,研究所党支部专门调查了我的历史,派了两名同志到我的家乡了解情况。后来事情搞清楚了,当年因为我奶奶去世,我回老家奔丧,所幸没有参与童子军的事。审查结束后,1956年4月,我终于被批准加入了党组织。

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

  1957年前后,自"五七"指示以来,全国各地掀起了上山下乡的热潮,工矿研究所也不例外。各种整治运动、"三年困难"都让工矿研究所发生了不小的改变。

  我至今还保留着两张上山下乡时的合影。一张是"欢送李春如下乡纪念"。李春如当时是工矿研究所计划科的科长,下乡前,他和我住在同一个单身宿舍,朝夕相对,相互间感情很不错。1957年,他响应组织号召,第一个报名要求到农村去锻炼。临走前,所里专门开了欢送会,所长薛志德、书记石岗等领导都出席了,最后大家在太原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。后来,李春如被提拔到领导岗位上,之后又调到省委宣传部工作。

另一张也是1957年"学农"的集体留影。随着上山下乡和学工学农运动在全国开展得越来越红火,工矿研究所也组织了一批职工到农村去"学农"。所里舍不得把技术人员放走,下放锻炼的大部分都是行政、后勤等部门的人员。尽管如此,当时仅测量队就去了四五个人。经过一年多的运动,这些下乡的同志们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很大变化,有的人回到了所里,有的则留在了农村,还有的调离了研究所从事了其他行业。

  总的来说,这个运动虽然对所里的生产产生了一定的影响,但是也间接考验了我们的队员,很多怕吃苦、吃不了苦的人都没有再回到地质工作的行列里来,地勘单位留下的基本都是敢打敢拼、爱岗敬业、甘于奉献的优秀人才。

我们是"五好"先进集体

  1961年,测量队接受了到阳泉从事铝土矿区勘查测量的任务。我和技术负责邢佑生打前站先期开赴小河矿区实施测量,随后逐渐扩大到杨家山、太湖石等地。最后,所里在太湖石找到了较高品位的铝土矿,遂将该地定为主要实施矿区。

  为了便于实施整装勘查,所里在距离阳泉市五公里的郊区专门建了一个大院,钻探、地勘、测量队伍全部驻扎在这里,打了一个"小会战"。在测量工作过程中,我们测量组连续做了控制测量、小范围测量等多项工作,测得了1/20万的第一手地形图资料,为阳泉太湖石铝土矿区的勘查工作打下了坚实基础。

  年底收队,我们测量组被评为所(当时已改名为地质勘查公司)的"五好"先进集体,公司领导给我们颁发了锦旗。此后,测量组又参与了公司的其他地质勘查工作,为公司的找矿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。

  从1953年我参加工作,到1973年我回到劳资科,我从事了整整20年的地质测量工作。这20个春秋里,我见证了三局前身--工矿研究所的变迁,经历了测量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。

  一甲子过去了,我已视茫茫、发苍苍,但六十年在总局发展的历史长河里,只是弹指一挥,三局仍然像青春小伙儿一般充满了生机与朝气。年华可以老去,青春可以流逝,但是我对总局的感情,对地质测量的热爱,依然炽烈不减当年。

  "俱往矣,数风流人物,还看今朝。"忆古思今,祝愿总局沿着前人开辟的道路,越走越远,越走越好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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